生活一潭死水，但我花样游泳 | 21种跳出常规的例外人生

Sayings：

今天，我想跟你共同补全一个故事：

在常规的人生里，

你例外过吗？

象征与比喻能让人看清楚更多。我敢保证，正在读这篇文章的每个人，都被例外拯救过不止一次：

把二十几年的直发弄卷了，照镜子时的那点陌生，就是 例外 ；

绕了远路去看火烧云，那额外多走的一公里，就是 例外 ；

骑车上班，一只白蝴蝶落在车把上，有蝴蝶短暂同行的几秒钟，就是 例外 ；

每天抽五分钟找椅子坐下，从口袋里掏出布鲁斯口琴练习吹奏，就是 例外 ；

大半夜不睡觉，凌晨 4 点去海边看了一场戏剧，就是 例外 ；

你在人群里是常规，但在某些人的眼睛里你是不同的，因此你也成为了 例外 之一。

爱恨情仇是例外，心跳加速是例外，钢琴家给大象弹钢琴是例外，2016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给了鲍勃·迪伦，你看，时代也有例外。

我们没想把例外描述得太高深。在常规的日复一日与死水一潭里，是那些波澜让你察觉自己活着。

包括我们前段时间跟导演孟京辉一起聊天，他说：一群人走在桥上，突然有人往下跳，哎，这个跳桥的人，就是例外。

例外是人生的标识。如果每个人一辈子都稳，那么世界上全是没梦可做的人。

那么是否能做这样一个设想——会不会真存在这么一个地方，存在这么一段时间，聚齐了一群热情而自由的人，跳出常规，跳出安稳，跳出困顿，跳下水去？

（168体育资讯）

我们找到了答案。就在下面这部纪录片里。

在刚刚结束的阿那亚戏剧节，新世相作为官方内容合作伙伴，在 11 天里拍摄记录下了太多这样的「例外」时刻——戏剧中的奇幻高点，人生中的美妙意外，这些故事触动了我们，也希望能同样触动到你：

戏剧不止发生在剧场，还在露天的海边上演——我们观看了 29 部国内外特邀剧目，亲眼见证近百位国内外导演、演员聚在一起创造「例外」：

他们在烟火下表演，把烟花声当作枪声；

他们保持静默，用 2 米高的木偶替自己呼吸；

他们边烹饪边演奏音乐，把香气四溢的食物直接送到观众席；

《命令哈姆雷特》上演时，地球仪被海风吹走，地球差一点回归海洋；

《枪，谎言与玫瑰》演到中途突然下雨，演员浑身湿透，没擦着那根平时一点就燃的火柴。

我们看到几万个快乐的、彼此倾听的普通人全情沉浸在「例外」里。

他们身份迥异——渴望自由的广告导演，喜欢读诗的的公司职员，总是一个人独行的思考者，不安于家庭生活的梦想家……

夜里会有人点起篝火，平时坐在格子间的上班族们开始跳舞；

每天都有人掐着点看日出日落，为太阳日常的东升西落流泪；

300 个人像候鸟一样住进海边帐篷，花 300 小时创造作品，又亲手送它们消失，看海滩回归荒地；

剧本朗读在各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地点发生，健身房、停车场、森林里、游泳池中；

带着笑容相互拥抱，是我们看到人们在这 11 天里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。

不知道这些集体“跳水”的时刻，能不能激励你给自己写就另一套脚本？

也许每个人都在劝你，安稳一点，别太冒险。但生命力与创造力，往往总在人不那么稳的时候才涌现出来。

下面是关于「例外」的 21 个故事与 21 种定义。来自你们，也来自我们刚刚访谈过的阿那亚戏剧节的演员、导演、艺术家们。

别嫌弃自己太常规，也别担心自己太例外。假如人生还有更多可能，一次例外就是全部开始。

跳下去吧跳下去吧，然后去蹦了极。太酷！

工作 3 年，生活越来越一成不变。漂发加染发坐了 6 个小时，终于拥有了黑发以外的发色！

低下头看见蝴蝶的身体，发现了“夏天的遗骸”。

与朋友们驱车在 214 国道上驰骋。工作消息与电话从未中断过。

这是广州的雨，我在下班路上，离公司越来越远。此刻我只想认真观察玻璃上的光斑与雨滴。

骑了一条自己从没走过的路，平日都是往左拐，那天往右了。

代价是下雨了，裤子全部淋湿。收获是，见到了一个干净漂亮的路口，还在摊主收摊前，抱回家了一个大西瓜。

周五去上班的路上，我站在一棵开得很好的海棠树下，花瓣随风飘落，我想用手接却没能接得住。

到办公室后放下背包，发现两片花瓣缓缓掉在桌上。

梦到了近 5 年没见的一个好朋友，醒来即刻买了周末的航班，飞过去看看她，吃了顿饭就赶回来继续工了。

一直说看海，周五晚上三元桥租车，一路开到北戴河，此时，在海景房内准备睡觉。

在海边做一部戏，对每一个戏剧家都是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吧。

海能承载人类那么多复杂的情感，海岸线伴随着天色变暗慢慢地消失，像一个巨大的黑洞，有很多希望与奇迹会在那里发生。

我误机了，非常辗转地来到戏剧节，觉得自己好像犯规了。但犯规其实带来很多有意思的事情。

在阿那亚，大家有一种狂欢与度假的感觉。演员演出穿的是戏服，感觉却像穿了花衬衫、夹脚拖，收都收不住。

彩排完我挨个给演员发微信，我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一种情绪与感觉呢？

其实就是因为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了，我也不要刻意地去调整，去严谨地遵照我们在城市中演出的规范。

这也是戏剧最有意思的地方，就是它足够灵活，足够让你因地制宜，我们看到的这些国际演出，在他们祖国的剧场里，肯定不是这个样子。

我其实很希望大家都能释放内心之中隐秘很久的情感，放松一点点悸动，何乐而不为呢？

例外会造成特别，而特别就是人生。

在海边上演《天守物语》，20 多年前，我已经在东京的海边做过这件事。

在台场，一个像东京湾观景台一样的地方，你可以看到飞机飞来，汽车驶过彩虹桥，轮船驶过。

很多演员当时都在里面，所以当我们来到这里，所有演员都很高兴地说，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去海边了。

这一次，我对二十年前的做法做了一些调整。戏剧的有趣之处在于，演员在反复表演相同的作品时会逐渐老去。这在阅读书籍与观看电影中是不会发生的，不是吗？

事实上，这些演员年龄的增长改变了作品。而演员面对自然的方式，就像风吹的方式一样，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改变。

当你年轻的时候，你会认为只要有风，你就不会输。

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，他们更倾向于接受风，而不是面对风并与之抗争。

看着剧院的观众，我觉得他们正在享受自由之美，尤其是年轻人。

“现在我们自由了！” 我再次想起，是的，自由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。

戏剧对我来讲是常规，真正的例外恰恰就是戏剧节。在戏剧节里边，我们能找到更属于我们的东西。

我们在露天剧场特别难排，因为海风很大，你说的所有想法，演员之间的互动，很快就迷失了。但是只要一演出，他的能量就出现了，特别奇怪。

演出《枪、谎言与玫瑰》的时候下暴雨，我们有一个演员胖虎，都演嗨了。他从来没这么演过，就是高兴死了，他好像重新打开了自己。

张弌铖演员在舞台上哭了，他说，他演的波谢卡尼科夫最后连一根火柴都点不着，他替他难受。

所以他说完最后一句台词，一直在啜泣，到了后台还在哭。

我就抱着他说，我们是最有能量的，咱们一块到外面去跟观众站在一起，看一看这个风暴后期的天气。

我们俩就慢慢地走出去了。

那真的挺感动的，也就是说戏剧的一种莫名其妙的力量，打动了我们在场的人。

我们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，“你看过现场吗”。现场是有能量的，是有核力量的，有律动，有变化，最重要的是，现场是你还能带一些能量走。

我们好像都有一个定律，凡是排练到特别特别纠结的时候，甚至到了放弃的临界点的时候，就将要有好东西出现了。

当你用更多的能量进入，就有更多的能量被反馈出来。

你只有到这儿，才知道什么是常规什么是例外。

环境与人的愿望都是同步的。比如大海很强大，你面对大海的时候，其实你也变得强大了。面对拧开的自来水，你也可能就那点滴滴答答的那点劲儿。

人正常的生存理念，都是渴求舒适与安全的，这就把很多问题掩盖住了。伟大的文学作品，就是要把人类生存的问题展示出来。

创作者自身的困境在那一瞬间停留在那儿了，其实就等着跟你对应。当你逃不过去了，就把那个舒适的假象打破了。

我想通过戏剧这种方式，让观众能够关注到自己的这些问题。

我们并不能提供解决问题的方法，解决问题的方法办法在你自己那儿。

像伽利略研究太阳一样，在看一个很常规的东西，太阳就在那儿，天天都能看见。

当你真的注意它的时候，你身体跟它打交道的时候，那个真相就出现了。

戏剧可能就是这个望远镜吧，站在这个小口，看的是更远端的东西。

哪怕你就是蒙着来的，你也会有答案。你等的是什么，它自然会出现。

你发现了真理写在黑板上，然后给它擦掉。等它再一次能够再写在黑板上的时候，可能它才是那个真相。

两点之间也许最短的是曲线。当你明确那个困难的时候，那个美丽的弧线就出现了。

戏剧演出啊，戏剧节啊，我觉得都挺常规的，例外是做这些事的人。

300 位艺术家共同生活与创作 300 个小时，在没来这儿前期，大家都在用各自习惯的方式在工作。

在这儿，大家思维方式完全不同，一定会互相影响，产生的新作品没有任何一方是可控的，所以才不停地有“例外”出现。

“正在发生，重新定义”是候鸟 300 的永远不变的主题，这特别常规。但候鸟300 也特别例外，没有人知道它会长成什么样，因为每次来的人都不同。

平时我们有那么多时间，都在面对很残酷的生活，一板一眼，面对甲方。

但在这儿，你是不是可以有三百个小时，完全不用考虑赚钱，你就是为了热爱的东西过这么一段时间。

平时我们谈到梦想与热爱这些词，你可能会觉得特别面儿，很矫情，但在这里，没有这个可能你就什么都干不了。

所以你说在这儿能留下什么？留不下什么。

当你开始的时候，你就知道这事儿会结束，所以我们彼此也越来越珍惜。

我在墨尔本的时候对阿那亚一无所知。直到我来到这里，发现它为戏剧、思考、舞蹈建造了如此多的空间。听说 10 年前这里什么都没有，一切都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建成的。

常规与例外，我想这是贝托尔特·布莱希特的名言。我认为这正是戏剧的精神所在，即打破常规。

就像大多数戏剧一样，必须设置一个空间，然后打破它，或者设置一个叙事，然后打破它，因为这才是牵引力所在，是火的来源。

在例外情况下，常规才会受到质疑。我认为这正是剧院的精神所在，如果我们想创造变革，就必须愿意超越，而戏剧的本质是非常具有跨时代性的。

如果我们想改变世界，就必须打破常规。因为当我们打破它们时，就是在考验自己。

我们要测试自己是否真的想要这条规则，我们是否真的希望受到这种限制。

我一直试图对例外与规则的含义做出自己的解释。

我们在剧院里看到了戏剧的经典符号，莎士比亚、莫里哀、契诃夫、布莱希特。

但给我留下的印象是，这些剧目都是在这些作者的基础上进行创作的，但不是以一种敬畏的方式。

换句话说，有像我们这样的作品，其中插入了契诃夫，但也有对契诃夫的重读。

我看到有关于哈姆雷特、伽利略的作品正在演出，也都对他们进行了重读。

他们以某种方式带来了常规，但通过重新诠释，所呈现的愿景更具例外与现代性。

我不是一个人来的，我是与莎士比亚一起来的。

莎士比亚是我近 40 年来的挚友，我与他一起生活了近 40 年。

这是我第二次用自己的语言，即葡萄牙语演出，观众并不真正理解我在说什么，但是看到人们对节目的反应如此之好，还能同时阅读字幕，真是令人惊叹。

用葡萄牙语与不懂葡萄牙语的人交谈，然而你仍然可以继续交流感情、想法与情绪，这对我来说，是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情。

观众带动了演员，产生了一种迷人的友谊。当你在剧院里走得很远，我们最终会得到相互响应与跨国对话的东西。

把这个小剧场放在沙滩上，与莎士比亚一起畅谈哲学，这是我们作为人类所能做的最伟大的事情。

戏剧总是处于危险之中。希腊悲剧持续了一个世纪，然后消亡了。伊丽莎白戏剧、莎士比亚戏剧，持续了 70 年，然后消失了。当你在剧场里只能看到灰色与白色头发的人，如果没有传播，如果没有年轻人，一切都完了。

一个城市不可能每晚都有剧院。这非常困难，也非常昂贵。

但另一方面，我们可以10 天，15 天，创造一个戏剧世界交汇的充满活力的世界。年轻人对戏剧充满热情。这是很例外的。

彩排那天，忽然开始下雨。我们所有人把遮盖的塑料布兜出去倒掉水，刚刚拿出去，雨就开始下。反复了三次。

我觉得本身这个行为就特别有趣。那一刻我们每一个人都很像西西弗斯，不断推着一个石头上山，然后石头滚落，又推着石头上山。

我们总是在说，人生也是无意义的。但当你不断地在常规与例外当中游走。它的意义就在此，就是它的有趣之处也在此。

当你看待世间万物的眼光不同的时候，它就发生了变化。

我记得特别清晰的一次，我在小区里面散步，走着走着发现路灯发生了很奇异的一个变形。

我没生病，我也没喝多，本来明亮的光，开始出现了很多的光晕，我当时就在想，此刻走路的是我吗？

后来我再去其他的城市，只要有路灯，我都会很认真地去观察。

每一盏路灯都是有生命的，它们立在这个城市里面，用它们的眼光看着城市里发生的所有事情，它们只是不说话，但是它们全看在眼里，它们记在心里。

当哭泣的人走过，路灯也是会难过的，兴高采烈的人走过去，路灯也是会高兴的。

这就是例外——你赋予它一些色彩，你赋予它一些新的眼光，这个世界就有趣多了。

我们喜欢能够打破常规的例外。因此，我们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绕过人们期待我们遵守的规则。

我们演奏音乐，但不仅仅是音乐，我们试着把所有东西都混在一起。

我们的选择是完全自由与心灵自由的，我认为这具有传染性。

事实上，规则与游戏是并存的，而这正是我们使用规则的方式。我们把规则当作游戏来玩。

我们烹饪真正的食物，我们溅起的水花有所不同，我们唱歌的方式每次都不一样。这不是意外，也不是控制，而是一种“现在时态”的感觉。

或许，与其说是意外，不如说是惊喜。我们在舞台上永远都不会重蹈覆辙，因此我们每次都玩得很开心。

在阿那亚，每个地方都像剧场。每个来看戏的人也像个演员一样，沉浸在更大的一个戏中。这儿就是一个巨大的舞台。

我每天在园区都能看到几百个老外，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享受与快乐。在现在这个时间点，我们其实都渴望与世界有更好的连接。

我觉得我们是在打造一个艺术生活日常化的社区。所有的文化艺术内容就是日常化的，每天在你的真实生活当中发生着，只不过这个月是戏剧，下个月可能是电影，再下个月是音乐。

没有非要刻意要怎么样，这 11 天就是一个戏剧主题的生活方式的呈现，让戏剧真正地进入到日常生活。

我们来的时候还是满月呢，然后等到结束前我去候鸟 300 的时候，我就发现，都已经都变成月牙了。

它是一个潮汐变化，情感变化，是参与者的一种时间的印记。

太快了，所有国外的剧团就坐飞机离开中国了，所有 showcase 的参与者，年轻的导演，他们聚在一起了又散了，想起来真的还挺诗意的。

阿那亚戏剧节是一种年轻的集体的狂欢。它狂欢什么？是为自己的成长狂欢。

一个戏剧节，它不是一个简单的一个好与坏了，如果现在还是说一个戏好，一个戏不好，我觉得太土了，在艺术面前太没面子了吧。

最重要的是你的感受，与你感受创作者对艺术，对社会生活，对感情，对美学观念后期的东西。当你看到一个戏剧看不见的东西的时候，你就成长了，就慢慢变得有营养。

电影导演费里尼说过，梦是唯一的现实。

我们就想制造一个环境，让这个环境产生一种美感，让大家在这里做梦。

当阿那亚戏剧节成为你的一个梦后期，你要想想，到底做的这个梦是现实，还是你日常生活是现实。

这个事并不是一个玄学，而是说，两个互相有作用。

当所有人都做完梦以后，再回到自己的生活，充满了美感，充满了能量，让你感受到生活的迷人之处，感觉到存在的满足。

最后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，让人激动的东西。

留下的是阳光，留下的是大海的声音，留下的是友谊，留下的是清晨的呼吸与青春的状态。

多好呀。